痘科辑要 序

清·文起
来源:痘科辑要

金敘

甚哉!為人子者,不可不知醫,斯言所以教孝也。余由是觀之,則為人父者,亦不可不知醫。何也?小兒素稱啞科,難以臆度,而又是專科者,類多庸劣,求其良者,百不得一。即如痘疹之發,其顯然易見者耳,由初熱而現點,而灌漿收靨,有形色可占,有時日可計,較諸他症,宜易以為功。而往往補瀉殊施,虛實莫辨,吉凶罔知,趨避先後多所貿亂者,則其術有未精而所以治之者,失其道也。為人父者不知醫,又不知所以擇醫,以彼嬰孩,供其荼毒,鞠育乖方,咎將誰屬?與言及此,竊為寒心。文子夢弼起者,湘南文學也。自其少時攻舉子業,恂恂謹厚,潛心經史,旁及諸子百家之書,無不通曉,屢躓棘闈,乃棄而肆力於醫。窺東垣、丹溪之堂奧,衍河間、潔古之薪傳,以此活人,選輒獲效。惻然念小兒一科,惟痘疹為生死關頭,所繫尤重。爰取清江聶氏《活幼心法》一書,沉潛反覆,得其宗旨,參以玉堂《定論》、張氏《新書》,兼綜條貫,明白無疑,由是匯成一編,袖以質余。披閱之,見其詳求乎寒熱虛實之辨,指陳乎吉凶順逆之機,無症不備,有方必搜。雖未嘗別出新裁,直抒己見,而抉擇去取之間,卓有定識,非精於斯道者,固不能若是也,顏之曰《痘科輯要》。即令付諸剞劂,以公同好,且以告天下之為人父者。

時嘉慶六年辛酉歲秋九月穀旦年家眷同學弟金方世拜題

自序

漢建武二十五年,馬援徵武陵蠻軍,次下雋,士卒死者大半。史以疫書,蓋即痘也。痘其始於此乎?治痘之法,如劉河間、錢仲陽、張潔古、王海藏、陳文中、朱丹溪,皆卓卓名家,迥殊庸劣。然而劉、錢、張、王失之瀉,陳氏失之補,丹溪操中立之術,補瀉兼施,又失之牽制,而權不歸一。他如《保赤全書》、《證治準繩》,舛謬已甚。《金鏡錄》、《痘科正宗》、《痘疹心要會編》等書,非無一節之長,究之得不償失。獨有明清江聶氏著《活幼心法》一書,以為胎毒藏於命門,觸之即發,可內托而不可清解,闡千古之秘奧,救萬世之嬰孩,其功偉哉!顧其立言高渾,方法簡約,留心斯道者,能精思其義,觸類引伸,固可用之不竭。若淺學之士,因症檢方,或不免少之見存。本朝朱玉堂先生《痘疹定論》,意在表章江聶氏,仍略而不詳;張氏之《種痘新書》詳矣,其文辭又多重複冗漫,讀者不能一目瞭然。用是不揣固陋,於聶與朱之略者詳之,於張之繁衍者刪之,張亦間有未備者,採他書補之。語取其簡而括,義取其精而顯,方取其平易而當,臨病檢書可得治法,聊為粗工開一捷徑。知我罪我,所不暇顧。

嘉慶六年歲次辛酉仲秋月上浣衡山文起夢弼書於築岩草舍

毛序

世有得秘傳方書而什襲藏之者,設為一身一家所得矣,然私而不公,識此當恨焉。夫賢人君子,不為良相,必為良醫,既為良醫,本其一生之精,思稔諸書,日所診治,以筆之於書,蓋欲濟天下後世也。得其書者,秘而不傳,非徒負作者苦心?其視患者呻吟望求而不加憐惜,居心亦太忍矣。倘以己所珍重者與世人共寶之,則人皆有術以扶危拯困、起死回生。而庸夫之諉於天命者,不足辨也。痘疹之厄,嬰兒委命於父兄,父兄授權於醫,稍有不慎,即殺諸俄頃。醫殺之,實父兄殺之也。苟得善本,留心研究,明乎虛實寒熱之症,升解補瀉之方,臨時自有主張,何至挈嬰兒之命付諸庸醫之手?金君竹均家藏《痘疹輯要》一書,乃其尊人菊圃先生秉鐸衡山時秀才文君夢弼所輯,菊圃先生序而梓之者也。每遇時行險症,醫者束手,病家失措,本是書辨症用方,多所全活。可知天命之說不足憑,而醫不能無誤矣。原版漫滅已久,書罕存者,竹均欲以所藏公諸宇內,為業醫者授以指南,為出痘者予以寶筏。乃謀諸同志,捐資重刊,皆欣然稱善。旬月間捐得若干金,遂命開雕,月餘工竣。既屈君自申袖《痘科秘傳》見,亦云抄自粵東,並無刻本,亦不著作者姓字。自得是篇,所求甚夥,蓋與《輯要》合夢璧乎?展卷讀之,辨症施治,剖晰詳明,與《輯要》並行不悖。詳加決擇,撮其論著最精者每篇別為續集,又採諸方附於卷末。是書也,成兼能家置一冊,為活幼慈航,則不知醫者,亦不至為庸醫誤,可慰著書者保赤婆心。而二君公善之誠,眾君子樂善傾助,並委不朽矣。

道光九年歲次己丑仲夏月上浣長沙毛鵬謹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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